老北京的妓院
2012年02月22日
开设妓院的男老板俗称“龟头”，这个名称来自“乌龟”。过去人们将那些纵容妻妾与他人姘居的男人叫做“乌龟”或“王八”。“龟头”也是妓院老板娘的姘头，所以就有了这个绰号。妓院的老板娘俗称“老鸨”或“鸨母”。鸨是一种大型水禽，据说性喜淫乱，能与各种鸟交配，所以人们将妓院老板娘称为“老鸨”。“老鸨”年轻时也当过妓女，后来挣了些钱，自己开起了妓院，威逼、利诱、强迫妓女卖淫，对妓女进行残酷的剥削。龟头和老鸨狼狈为奸，有的妓女稍稍表示出不顺从的态度，他们就对妓女进行打骂。龟头大多是流氓、地痞，在妓院里充当老鸨的后台和打手。一般是老鸨负责管理妓院里的内部事务，龟头负责对外事务，他们彼此利用。
过去的妓院老板都要勾结军警和官府，像清末民初时公开的妓院都必须办执照。老鸨为了开妓院，要用重金买通主管审批执照的官员，有时还要用色相勾引。民国初年曾规定八大胡同的妓院在午夜12点时要关门停止营业，可是妓院老板为了多挣钱，午夜后照常开门营业，让嫖客任意出入，他们花钱收买了管界内的警察，使民国的警章形同虚设。
领到执照后，老鸨就要寻找、物色妓女了。妓女的来源有几种：一种是人口贩子从农村拐骗、贩卖来的七八岁到十几岁的女孩，老鸨用皮鞭、火夹对她们进行“调教”，再用锦衣美食进行引诱，逼迫她们卖淫。另一种是城市贫民或农村的穷苦农民因陷入赤贫的悲惨境地，无法养活子女，只得将女孩押给妓院，并且定有典身契约，还要取保。典身期满后过三个月才能离开妓院。还有一种是因家道中落而沦落风尘的青年妇女，一般容貌都比较漂亮，她们接客的收入要拿出六成给妓院老板，还要支付伺候她们的老妈子的工钱。
刚刚被拐卖到妓院的女孩年龄还太小，要先干上几年杂活，像洗衣裳、倒尿盆、生炉子、扫院子等脏活累活无所不干，挨打受骂是家常便饭。等到了十四五岁时，就要被老鸨当作摇钱树，强迫她们去接客，如果不从，必然会遭受毒打。头一次接客叫做“开苞”或“破身”，嫖客要出大价钱。
有的妓女长得比较漂亮，嫖客自然也就有很多，往往一天要接十几个客，甚至在月经期间仍然被迫接客，以致得了血崩等妇科病。有的妓女已怀孕五六个月，仍要接客，因此造成流产。产后不满一个月又要去接客。还有那些还不满14岁的雏妓，往往被摧残得走不了路，有的终身不育，有的得了血痨。
妓女与嫖客之间频繁的性接触，使她们很快就被传染上性病，然后再把这些性病传染给其他嫖客，妓院成了梅毒、淋病、白浊、下疳等多种性病广泛传播的场所。染上性病的妓女和嫖客轻则生殖器官溃疡，全身长疮，重则久治不愈，烂掉了鼻子，弄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最后连性命都搭上。
无休止的性接触，使妓女的身心、肉体遭受了严重的摧残，许多人积劳成疾，面黄肌瘦，未老先衰，因此逐渐降级，从清吟小班沦落到土窑子里，最后被性病或其他疾病夺去了生命，被装殓在一口极薄的棺材里，埋在虎坊桥、陶然亭一带的坟地里。
老鸨为了将妓女栓牢，长期成为摇钱树，还怂恿妓女吸鸦片，妓女有了鸦片烟瘾之后，将所蓄的私房钱都用来买了鸦片，就不可能再为自己赎身了。就是有了个别钟情于某妓女的嫖客，也不敢为一个有鸦片烟瘾的妓女赎身。于是这个妓女就只能长期忍受老鸨的剥削，直到年老色衰时被老鸨卖到下等妓院，或者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有些走红妓女积累了许多金银首饰，相中了意中人，准备赎身从良，脱离苦海。老鸨得知消息后，千方百计从中作梗，如果遇到有财势的嫖客，老鸨就对嫖客说这个妓女另有相好，煽动嫖客的醋意，使他放弃娶妓女的念头。如果不能阻止，老鸨就会漫天要价，以巨额的赎身费用阻止妓女脱离妓院。
妓院中的男仆俗称“大茶壶”，他负责接待刚进门的嫖客，泡茶，送毛巾，由于常提着一把大茶壶，就得了这么个外号。妓院中还雇佣了一些打手，用来对付那些不顺从的妓女和那些闹事的嫖客。
妓院中也有女仆，主要负责妓女房中的各种杂务，像扫地、擦桌、铺床、叠被，给妓女梳妆打扮，为嫖客送毛巾、端茶。当妓女出局时，女仆要帮着拿乐器，有时还要在宴席上代妓女喝酒。有些雏妓夜里不能留客，遇到非过夜不可的嫖客，就要由年轻貌美的女仆代替妓女留客。这些女仆和男仆的工钱并不多，他们主要靠嫖客的小费为生。他们伺候的妓女越走红，他们的收入也就越多。一些大妓院还设有管帐先生，总管出纳帐目，每月定时到各个房间记录每个妓女的局帐、酒菜帐。
高级妓院里的妓女，老鸨还要先对她们进行职业培训，首先是学习弹琵琶、跳舞、唱曲，然后是学习妩媚之术，也就是训练妓女娴熟地运用音容笑貌来迷惑嫖客，还要学习待人接物的应酬功夫，目的是使嫖客一见钟情，恋恋不舍，心甘情愿地一掷千金，最后还要由有经验的老妓女传授化妆打扮的技巧和床上的功夫。
高等妓院里的妓女是老鸨的摇钱树，每天都要出局，无论是政客还是富商都喜欢在酒席宴请高等妓女侑酒陪席，唱曲助兴，一些名妓每天少则几局，多则十几局，常常唱曲累得声嘶力竭，醉得恶心呕吐，即使这样，仍然要强颜欢笑，逢场作戏，往往要忙到第二天清晨才能上床睡觉。
民国时期公开营业的妓院里的妓女必须要有执照，上边写明姓名、年龄，贴有照片，由警察署监督，每月检查身体，如果发现传染上一二级梅毒等性病，就不能接客过夜了。但是实际上，妓女们往往向警察行贿，于是传染上梅毒的妓女照旧接客，遂使梅毒传染蔓延。
除了妓院之外，明清时期北京城里还有相公堂，里面接客的男妓俗称“相公”，可能是从“像姑”转化而来。来相公堂的嫖客都是一些同性恋者。相公都是老板买来的幼童，一般选那些细皮嫩肉、性情温柔带有女相的男孩。“像姑”就是指这些男妓长得像姑娘。为了使相公的皮肤更加白嫩，还要在每天早晨用淡肉汁洗脸，喝蛋清汤，晚上睡觉时周身敷药，只留下手足不涂药，使体内的毒气从手、足排出。有的相公还要服药，使全身生疮、溃烂，然后再服用特殊的药物，一面外敷防腐的药粉，等到疮面结痂脱落后，原来黑黄色的皮肤就会变得又白又嫩。
当挑选出来的男孩长到七八岁时，老板要亲自动手用窄小结实的布匹缠裹男孩的腰部，使腰部柔软，不使身体发胖，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另外还要缠足、缠胸，使相公的脚比一般男子小，胸肌也不发达，抑制正常的发育。同时训练其举止，使相公的形态像个女性，不能有丝毫的男性阳刚之气。
当小相公长到十二三岁时就要由老相公来度初夜，并乘机将一种药物放入小相公的肛门，这种药物能刺激肛门内的肠道分泌粘液，使之变得滑润、柔软，如同女性的阴道。而且一旦放入这种药物之后，就会有一种骚痒难忍的感觉，从而产生盼望嫖客留宿、鸡奸的愿望。相公的装饰打扮也模仿女子，要扑香粉、点口红，走起路来扭扭捏捏，腰肢细软，屁股突出，以一副女相来招徕嫖客。
相公最红、最出风头的时候是13岁到18岁，18岁以后就无人问津了，只能改行到戏班子里去串演戏曲中的旦角。逛相公堂子的都是些同性恋者，具有异常的性心理。其中既有王公、贵族，也有官僚、富商。明、清两朝喜好男色的达官贵人还真有不少，北京城里的相公堂子曾盛行一时，由此一端也反映出当年上流社会淫荡丑恶的风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