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多重护城河

2012年03月01日

明洪武元年决定收缩北城垣，在当时战火未熄的情况下，只能选择障碍最小又易于施工的地段重筑新城。正好在今北二环路东西沿线有一条旧河床，据上世纪50年代出土的“京畿都漕运使王君(德常)去思碑”所记载的内容分析，这条古河道应是古高梁河故道，于是便决定在旧河道北侧筑城墙，将这条古河道稍加疏浚，一条新的北护城河就形成了。
这一工程在当时的情况下，不可能进行详细的勘察设计，当工程施工到今积水潭北侧时，前方是一片很大的湖泊(当时二环路北侧的太平湖与路南的积水潭是连在一起的)，碧波荡漾的水面上没有一丝逾越的可能。按照《周礼·考工记》原则，一个封建王朝的城垣应该是城规门矩，方方正正，从上世纪70年代的卫星照片显示看，城墙可能在这片湖泊中部的细脖处曾向正西方向修筑过，在松软的泥地上修筑的城墙当然会经常倒塌，面对现实，不能不打破旧规制而改在易于通过的位置重新修筑城墙，于是就从这个细脖处斜向西南沿岸修筑，所以今天我们见到的二环路西北角不是方方正正的形状，而呈抹角状。面对大自然的威力，皇家的规矩也显得软弱无力了。在龙潭湖附近的外城城墙也是因遇到了大面积湿地，不得不拐弯抹角修筑高耸的城墙。
明代出于迷信，把元宫城全部拆除，新建的宫城向南挪了一段距离，这样宫城到大城南门之间的空间显得很狭窄，于是永乐十七年(1419)又把大城的南城墙向南推出了一里多，就是今天的正阳门、宣武门东西一线，旧的护城河弃之不用，又在今前门外东西河沿一线挖掘新的护城河。为了显示皇宫的中心位置，后来在正阳门下的护城河里埋入一座石马，在皇城北边的万宁桥下埋入一座石鼠，以此表示整个城市的子午线，即中轴线(根据中国十二地支与属相的对应关系，国与午相对，鼠与子相对，石鼠与马所处位置的连线，故称“子午线”)。

明代大城的东西城垣没有移动位置，只在夯土城墙的外侧包砌大城砖，所以明代东西护城河基本上没有大的变化，东护城河南起东南角楼东侧，北至二环路东北拐角外侧。西护城河南起前门西大街西端，北至今西直门大桥中部。从正统元年(1436)开始，在修筑角楼的同时，又发动万人将护城河加深加宽，并砌筑石河岸。为了方便漕运，后来又多次疏浚护城河，尽管勉强可以通船，但由于对北京城的过度改造破坏了水源和水道，明朝时的水系和漕运已大大不如元代了。
元代时皇城虽然没有专门的护城河，但金水河与通惠河的环绕也使皇城内外增添了无限风光。明代在改造皇城时，将皇城整体向前南移了一段距离，当时皇城西南角有一个大灰石场，为了躲避这个灰石场，西城墙南端就提前东折又向南，所以皇城东南独缺一角，不仅失去了皇朝的威严，看起来也十分不顺眼。改造皇城时，东墙外的通惠河也被圈在了城内，使皇城彻底失去了碧水环绕的景象。
明代的官城又称紫禁城，紫禁城外的护城河也称筒子河．筒子河宽52米，全长3300米，河深4·l米，总蓄水量50多万立方米，两岸用条石砌筑，河底用大石块铺砌。筒子河北端有两个进水口，一条水道是从北海东北角的蚕坛后身南流，经海夹道向南沿景山公园西墙再南流接筒子河，另一条水道是从北海、东南角流出院外接筒子河西北角。河水在巍峨森严的紫禁城下环绕一周，紫禁城墙与筒子河之间的通道，除值勤的卫士外没有一个闲杂人等敢靠近。筒子河的水一部分从河道西北部南岸引入金碧辉煌的紫禁城内，沿西夹道南流到西华门内，然后向东流经 武英门前的“断魂桥”继续东流，又经皇极门(清太和门)前的内金水桥转向北，在文华殿后身转了几个弯从东华门内向南流出紫禁城，与筒子河东南部接通。筒子河的水在东南角沿太庙东墙内南流，出皇城后接承天门(清天安门)前的外金水河，最后向东南流出大城接南护城河。
这样的池堑三层，封建统治者仍觉得不保险，于是在外城外又挖掘了护城河，虽然其深度和宽度不及内城护城河，但总算有一条与大城配套的护城河道了，西护城河在西便门与内城护城河连接，南至右安门西侧东折，东到左安门东侧北折，北到东便门与内城护城河连接，此时的内外护城河总长约60里。
明朝时的内外护城河由于地势高低相差悬殊，又因多次疏浚修葺，所以河道深浅和宽度都不一样，如阜成门南边河道只有一米多深，而德胜门以西的河道却深达3米多，朝阳门至东直门之间只有10米多宽，而阜成门南侧却宽达30到50米。一般内城护城河较宽较深，外城的护城河较窄较浅。
外城护城河贯通以后，内城正阳门外的护城河仍保持充足的水量，它的防御和运输功能已大大减退，主要是供城市生活用。当年在宣武门内有专供皇家玩赏的大象房，每年六月初九是洗象日，驯象师们赶着成群的大象到宣武门外的护城河里洗澡。那些出生在南方的动物们一见到清凉的河水非常高兴，有的嬉笑打闹，有的在水下交媾成亲，岸边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这一天附近的商铺也因此而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