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同龢是被谁赶走的?
2012年02月29日
翁同龢是光绪皇帝的老师,朝中帝党之领袖,也是光绪变法维新的主要支持者。然而就在变法开始时,《明定国是》诏颁布的第五天,翁同龢突然被罢职了。一些史料将他被逐的原因归结于慈禧,说由于他支持光绪变法而被慈禧视为眼中钉,赶走翁同龢,等于切掉光绪的臂膀,目的是扼杀变法、迫害光绪。然而,历史的真实情况却不是这样的。历史学家吴相湘根据翁同龢的日记得出结论:赶走翁同龢的不是慈禧,而恰恰是光绪本人。原因很简单:当时光绪已经对他失去信任,并产生了反感。
首先是当时舆论对翁同龢不利。外界传闻翁同龢与李鸿章、张荫桓受俄国之贿。当时俄国使臣分别私下与李鸿章、张荫桓、翁同龢密商,答应送每人五十万两银子,条件是他们保证中国向俄国借债。在这件事上,翁同龢心存顾忌,没有接受贿赂,但是舆论已哗。交章之下,慈禧和光绪已然相信翁同龢不干净。
其次,翁同龢自恃为皇帝老师,在光绪面前知无不言,甚至当面反对光绪的意见。光绪皇帝因甲午战败,又有青岛旅大被德俄两国分别强租,迫切感到非变法不能图强,锐意改革,学习西方。而翁同龢仍墨守成规,惹光绪不怿。比如光绪打算在宫里接见外国使臣,翁同龢认为不可。戊戌年农历闰三月二十三日,光绪接受慈禧的指示“今宜专讲西学”,“圣意坚定”。而翁同龢则认为:“西法不可不讲,圣贤义理之学尤不可忘”。他根据这一基本思想为光绪起草的“定国是诏”,没有被通过。
再次,在对康有为的评价上,翁同龢前后不一。他曾经在光绪面前说康有为胜过他百倍。然而后来,他又对光绪说:“此人(按:指康有为)心怀叵测。”光绪问他:此前你怎么不这么说?翁答:因为最近看了康写的《孔子改制考》才知道的。
光绪对这位老师不时“发怒诘责”等迹象表明,光绪已经不再宠信翁同龢,准备起用别人取代他了。戊戌年农历四月二十七日,是翁同龢任协揆(即协办大学士)一周年的纪念日,皇帝和太后在此之前也给了他优渥的赏赐。这一天,翁同龢正准备入朝谢恩呢,不料,太监传话:别的人进去,翁某就不要进去了。不一会儿,朱谕下颁:
“协办大学士翁同龢进来办事多不允协,以致众论不服,屡经有人参奏,且每于召对时,咨询事件任意可否,喜怒见于辞色,渐露揽权狂悖情状,断难胜?枢机之任。本应察明究办,予以重惩,姑念其毓庆宫行走有年,不忍遽加严谴,翁同龢著即开缺回籍,以示保全。钦此。”
据陈夔龙《梦蕉亭杂记》:这一谕旨有如“霹雳一声,朝野同为震骇”。
翁同龢本人也觉得非常意外,不敢相信这一事实。第二天中午,翁同龢等候在光绪退朝经过的宫门口,待光绪到来时在道旁叩头,希望事情有所转圜。但是光绪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翁同龢“黯然如梦”,只好走上了回原籍之路。(宗春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