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庙的“除奸柏”

　　位于东城国子监街的国子监和孔庙在前几年已复修一新，正以崭新的面貌迎接着中外游客。如果游人注意的话，就会发现在孔庙里是古柏森森，这是为什么呢？原来在孔庙里种植树木也是有讲究的，在孔庙里要种植柏树。

　　柏树长寿常青，其木质芳香经久不朽。我国人们自古就视柏树为吉祥昌瑞之树。在祖国的神州大地上很多地方人们都视古柏为“神柏”。历代的帝王们更是在皇家宫殿、园林、坛庙、陵寝等处广植柏树，以示“万代千秋，江山永固”之意。而官方和民间也在祭祀先贤名人的庙宇里种植柏树，其寓意是其精神就存，人们永远学习怀念。像陕西黄陵县桥山的黄帝陵的古柏群、山东曲阜孔庙的孔林的古柏群等，都是我国著名的大面积古柏林。北京作为六朝古都，已有大量的皇家古建，在这些古建中都是广植古柏，像天坛、中山公园（社稷坛）、劳动人民文化宫（太庙）、北海、景山、中南海、故宫的御花园、孔庙，以及香山、八大处、颐和园、十三陵等处的古柏群是驰名于世的。北京的孔庙因是皇家祭孔的地方，所以里面广植柏树。孔庙里的古柏和故宫御花园里的古柏一样大多是桧柏（北京古典皇家园林中的古柏主要分侧柏和桧柏两种），因桧柏到中老年后更显得苍劲蟠虬，其郁郁葱葱的绿冠和我国金瓦红墙的精美古建相映相辉其景观显得古香古色格外绚丽，为世界一绝。孔庙建成于元大德十年（1306年）里的古柏大多种植在元代，距今已七百多年。它们树龄古老，姿态奇绝，尤其是一些古柏还有着神奇的故事，所以庙内名柏很多，其中“除奸柏”是驰名京城的。

　　“除奸柏”巍然屹立在大成殿的西侧，其浓郁苍翠的巨冠高达20米，虬屈斑驳的粗干周长达5.50米。据说为元代国子监第一任祭酒（相当于大学校长）许衡所植。有关许衡手植古柏的记载，由来已久。元史中有“元顺帝至顺二十年（1284年）月朔甘露降于大成殿前柏木”的记载。明代万历年间蒋一葵著《长安客话》中有“彝伦堂前古松是元儒许衡手植”之句，明末成书的《帝京景物略》中有句亦袭前说。在清代康熙年间任国子监祭酒的吴苑在《古柏行》诗中有句：“许公手植非无疑”。清钦定国子监志中有“大成殿下西南古柏一株，相传为许衡手植”，在《宸垣识略》中记“国子监古柏，元祭酒许衡植”。

　　“除奸柏”的名字是怎样来的呢？相传在明嘉靖年间，有一年奸相严嵩代替皇帝来孔庙祭孔。而皇帝为是么不来呢？因崇信道教已走火入魔的嘉靖皇帝朱厚聪，整天都是做醮供（道事活动）写青词（在纸上或布条上写些祈祷的文字，在做醮供时烧掉）。因严嵩青词写得好，所以得到宠信。在皇宫里也是大批道士横行，搞的是乌烟瘴气。嘉靖不但在宫内的御花园钦安殿做醮供，还在宫外修建了大高玄殿、大光明殿大搞道教活动。这一年要祭孔的这天，正赶上嘉靖要和妖道陶仲文到大光明殿去做道场，所以就派奸相严嵩去代祭。严嵩率百官来到孔庙，因他本就有篡位之心，此时他走在百官前面仿佛自己就是皇帝似的，正得意忘形大摇大摆的走着。没想到他正走到大成殿前的一棵古柏旁时，一没留神，被古柏的一个大枝把他的乌纱帽掀掉。代替皇帝祭孔，掉了乌纱帽，这可是对皇帝的大不敬，也是对孔圣人的不恭。吓的他也不敢发作，只好咽下这口气，拣起帽子慌忙戴上。跟在后面的百官都相互使眼色暗暗发笑。以后此事传出，人们认为古柏有知，也痛恨奸臣，说它“严惩奸佞，欲意除之”，所以就叫它“除奸柏”。又相传到明天启年间，宦官魏忠贤也是代替皇帝来孔庙祭孔，它正走到“除奸柏”旁时，忽然刮起一阵大风，从树上掉下的一个大枝正巧打中魏忠贤的头上。从此人们又称此柏为“触奸柏”。通过这两个传说，说明人们对奸臣和权阉的痛恨。就在“除奸柏”的粗干上，其南侧有一个巨大的树瘤，很像是一个人的巨手抓住一个人头，人们附会说，巨手抓的是严嵩的人头。

　　“除奸柏”因矗立在大成殿前西侧，故又名“大成柏”。吴苑有诗赞曰：“一株参天势更奇，郁蟠元气何淋漓”，这“一株参天”指的就是“除奸柏”。明人曹有萧也有诗赞曰“独君留孔庙，虬龙若相肖”。在“除奸柏”南边有一口水井，人们叫它“砚水湖”，传说它是孔圣人用笔醮墨的地方。而“除奸柏”的巨大树冠，远远看去很像巨大的山峰，正好像孔圣人放笔的地方，所以又叫“除奸柏”为“笔架山”。

　　在大成殿西侧，并排屹立着两棵巨大古柏，西侧一棵的粗干上长满了大疙瘩（大树瘤），又圆又鼓，一个个大疙瘩很像是大肚罗汉的大肚子，因而得名“罗汉柏”。东侧的一棵高大伟岸，威风凛凛，很像一位将军把守在大成殿旁，所以得名“将军柏”。相传这两棵古柏也是许衡所植。看到这两棵古柏，不仅使人联想到，这个罗汉，不就是在此参禅的使者吗？这位将军，格职尽守，护卫圣人。在孔庙前院西侧碑厅的西边，屹立着一棵奇柏。其古柏早已枯死，而在枯柏的一个树洞中又长出一棵古桑来。每到初夏时节，是桑葚挂满枝头。人们叫它“两代树”，又叫“柏上桑”，它是北京著名的“古柏奇观”之一。（北京的“古柏奇观”还有中山公园社稷坛南门外东侧的“槐柏合抱”、天坛祈年殿东侧的“槐柏合抱”、碧云寺水泉院的“三代树”、西山大觉寺前院的“古柏蛇葡萄”和玉兰院的“古柏鼠李”、门头沟区斋堂镇灵水村龙王庙的“榆柏合抱”和“桑柏合抱”、房山上方山上的“一龙缠九柏”）。在孔庙的大门里西侧第一棵古柏，它东侧的一个大枝长长的向东伸延，好像伸着手臂在欢迎游人的到来，所以人们亲切的叫它“迎客柏”。（以前这棵柏旁有说明牌子写着“迎客柏”，后来牌子没有了）。另外，孔庙二门里的几棵紫藤缠枯柏，二门里西侧的一棵古柏、紫藤、黑枣三树共生的树，也都是景观绮丽。

　　孔庙的古柏多被拟人化和形像化了，它们寄托着人们爱憎的真挚感情。巍巍孔庙，既是古代文物，又是充满情趣的地方。人们到此，瞻仰孔庙，观赏古柏，怎能不会联想传奇。（作者：张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