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育英、女贝满,龙凤呈祥灯市口[墙根网]](http://img.qianggen.net/uploadfile/2012/0116/20120116041727353.jpg)
“男育英、女贝满”,老年间您要是打这俩学校毕业,都会让人高看一眼。而今走在灯市口大街,从北侧一系列“育英—贝满”家族衍生出来的名校中,依然能感受到它改变中国近现代教育的卓越气质。
文 杨多杰 摄影 王甜
地标
“乾坤”大挪移,只留“贝满三姐妹”
从车水马龙的王府井大街拐进优雅僻静的灯市口大街,路北一座中式的三开间大门格外引人注目,精致的门楣,磨砖对缝的影壁。如此的气派难道是哪家王府?还是香火繁盛的寺庙道观?再一瞅,一面书卷 气十足的校徽提示了这里的身份——“YY”两个字母,莫不就是曾经笑傲京城中学之林的“育英”?
进入大门,绕过刻着“致知力行”这一育英校训的影壁,顺着曲径通幽的小路穿房过院,三座古朴素雅的19世纪美式教会风格小楼端庄窈窕,宛若三姐妹携手站立。“1864年建校后,这三座小楼陆续建成,最年长的已140多岁,最年轻的也已80岁高龄。”育英中学解放后改为北京市第二十五中学,尽管沧海桑田加上社会动荡,但三座小楼依然栉风沐雨、傲立至今。
据一位老师介绍,操场西侧这三座砖木结构的小楼,由南而北分别是邵氏楼、贝氏楼和贝满中斋。邵氏楼为砖木结构,底层架高、木楼面、坡顶。东、北两侧建有围廊、方木柱、传统式木栏杆以及倒挂楣子、花牙子等,“大修时,除了屋顶上的青石板瓦换作了水泥瓦,外墙面做了防震加固外,一切都没变”。但同为二层的贝氏楼,西侧部分于解放后被拆除。而从门楣处砖刻门额上依稀可辨的“贝满中斋”,则有座四层钟楼和漂亮的女儿墙,甚是壮观,但本是“L”形的建筑现在却是个“I”——它的北侧部分也于“文革”刚结束时被拆除。
看到这,估计您有点迷惑?这门口明明挂着“育英”的名号,怎么里面这楼却叫“贝满”呢?莫不是和当年与“男育英”齐名的“女贝满”有什么关系?原来,这育英中学和贝满女中本是对儿龙凤胎,同为基督教公理会在1864年创办。育英是男校,贝满是女校。那曾是女中教学楼和教工宿舍的贝满三姐妹,又怎么玩起了“乾坤”大挪移?这是因为解放后这“育英—贝满”家族繁衍,又多出不少家庭成员,之后屡次分合、搬家,结果当年本来是贝满女中初中部的三座校舍, “文革”后又跑到了“男育英”的继承者25中校园里去了。
著名作家臧克家之女臧小平女士,曾于1962年起在贝满女中的继承者北京女12中度过了她初高中的6年岁月。“当年的学校占地颇大。初中部上课的地方还有一座漂亮的教堂,高中部则安置在不远的中式院落中。校园里芳草如茵,如烟似雾的藤萝架下时常会传来朗朗书声……”如今的贝满三楼“一潭池水楼前静卧,水面上浮萍漂摆”,臧女士若故地重游应该是可以找回昔日时光的,只是当年那座堪称全院精华的教堂,如今原址上已是25中的教学楼。
秘史
儿女英雄传,素质教育造就“名人摇篮”
作家沈家和曾在那部《天桥梦》里写到过:“那年北平中学会考,育英学校一下出了初中、高中两个‘状元’,时称‘双元’。要搁在古代,一个书院出俩状元,那还了得?”而那个时候育英学校在全城教学水平的地位,恐怕只有解放后的四中和本世纪的人大附中可比。
但您要是以为这学校培养的都是些学习机器那就错了。作为基督教公理会的男蒙馆,这座学校从成立之初就堪称中国素质教育的先驱。据介绍,解放前的育英学校,各种球类组织共达七八十队之多,甚至还有冰球场——今天北京的学校都没有一家具备这条件。而上百家课外团体和学生NGO组织更是文史哲、数理化、政经法无所不包。即便你不是做学问、搞文艺的材料,还可以学习汽车驾驶、电工木工、烹饪这些足够你谋生的一技之长。
解放后,育英中学成为公立的25中,与同时代其他中学相比,更早意识到“以人为本”的重要性。后来流行至全国的“兴趣小组”正是从这里滥觞的,而今天家喻户晓的笑星姜昆、赵炎也是从学校相声小组的文艺积极分子走向专业团体。还有聂卫平,也是在育英的围棋小组初次展露了棋圣的风采。直到今天,不愿意孩子变成小书呆子的家长,还是抢着把孩子往秉承了育英精神的25中送。
而育英的孪生姐妹贝满女中,则是“谁说女子不如男”那句戏文的最佳诠释。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无数春闺少女,怀着求学求知的梦想,踏入了贝满的校门。而从中走出的,则个个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人杰。世纪老人冰心就曾在贝满求学;前复旦大学校长谢希德从小热爱思考,曾被校友戏称为“贝满中学有史以来最爱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走出贝满后,终成世界物理界的“中国居里夫人”。还有中国第一位南丁格尔奖章获得者王瑛,钢琴演奏家鲍蕙乔,戏剧家孙维世,个个了得。
进入新中国以后,不少红色高干子弟就读的女12中,在继承贝满女中的独立优雅气质的同时,又融入了延安精神的新鲜血液。“生物课,老师逮来青蛙,让我们这帮黄毛丫头解剖。上课女生都能冷静地分离青蛙的神经纤维,争先恐后地观看跳动的神经,无一人害怕。”臧小平女士回忆,“学农劳动时,女同学们争相爬上三四米高的柿子树摘柿子,比男生还要灵活勇敢。”到军训时,“大小姐”们不仅训练一丝不苟,“训练间隙和解放军叔叔篮球比赛,大获全胜”。不过当时的军人们在感慨这女12中的学生个个都是花木兰的同时,可能忘了一件事——新中国第一届女篮国家队,那可就是以老贝满女中篮球队为班底的。而当家球星周懿娴,后来曾任国家女篮队长、教练、主教练三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