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街礼拜寺 “朵斯提”的心灵净土

2012年02月02日

粥锅都上百年

9月中旬一天下午6时许，位于宣武区西南护城河沿界的牛街两旁人行道上到处是头戴白色拜帽、行色匆匆的人，有本街的乡老，也有从西北特意赶来的青年，还有来自美国、沙特等外国的穆斯林，用英语、阿拉伯语等和身边中国北京的“朵斯提”（伊斯兰教称谓，指“教友”）交流着。而南来北往的“朵斯提”的目的地都只有一个——居于牛街中央的牛街礼拜寺。

放眼中国甚至世界，有穆斯林聚居的地方就有清真寺。而牛街礼拜寺的历史，和北京有穆斯林成规模定居的历史一样悠久，到今年1012年了。窑殿等部分始建于辽代统和十四年（996），由辽代入仕的阿拉伯学者那苏鲁丁所创。明朝成化十年（1474 年）奉敕赐名“礼拜寺”，历经各代扩建和重修，始成现今一万平米左右的规模。“别说大殿和望月楼、宣礼塔、南北碑亭这些了，咱们这儿连香炉和熬肉粥的大锅都是几百年的文物！”在北京和牛街礼拜寺同年代的建筑，大多早已“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曾获圣旨“恩纶”

礼拜寺第二进院落的东南角有一不甚起眼的跨院，院内古柏青青，古柏下有两座黑砖矮冢，下方上尖。原来这就是著名的“筛海坟”。一位通晓阿拉伯文的本街乡老指着两座至今依然清晰的元代碑介绍说：“这上面说的是艾哈麦德•布尔塔尼和阿里•依玛顿丁这两位来自中亚的“筛海”（伊斯兰教中德高望重的学者），宋末元初时来到中国传教并定居元大都，为宣教竭尽毕生精力，先后于公元1280年和1283年在礼拜寺‘归真’。”

此外，寺内的讲堂还保存着“圣旨”竖额一块，是清康熙三十三（1694）年皇帝颁发的“恩纶”。而这一圣旨的来历在电视剧《康熙王朝》中也提到过。原来，康熙某年的斋月中，牛街礼拜寺夜夜灯火通明，来寺礼拜的穆斯林络绎不绝。有居心不良者向康熙帝密报：回民夜聚明散，图谋造反。而后康熙帝查明回民奉教爱国，敬慎守法，毫无造反之意。于是发下恩纶，曰“通晓各省，如官民因小不忿借端虚报回教谋反者，职司官先斩后奏。”只是如今讲堂不轻易开放，“恩纶”也难得示人了。

斋月意会 “四无”

正当我们沉浸在历史难以自拔，一阵悠扬的阿拉伯语呼唤声从礼拜寺中心的宣礼塔传来。一位中年乡老说：“直到80年代，这‘邦克（阿语：宣礼）楼’还是这一带惟一高出民房的建筑。”这不仅让人想起小说《穆斯林的葬礼》开篇的经典描写：“尖顶如塔，橘黄色的琉璃瓦闪闪发光。那是清真寺的“邦克”楼，每日五次，警钟声似乎在召唤：穆斯林们，快礼拜啊！”

“马上该一天中的第三次拜了。按教规，穆斯林每日要对麦加方向做五趟‘拜功’。礼拜寺大门的琉璃六角顶的望月楼旁，那微微闪亮的红灯提示着：现在是斋月。“斋月期间，从凌晨四点多开始，直到六点半这一拜完了下殿，别说吃饭了，连一滴水都不能喝。”一位乡老正了正头上的拜帽，连忙上殿。五进大殿内每一进的“欢门”都被阿拉伯经文的金字环绕。“三年前政府给我们投了巨资大修了一次，还重新修缮了大殿，所耗黄金达上百斤。”

当时钟指向北京时间18：30时，礼拜寺内铃声大作。寺管会的几位工作人员连忙在院内搭出几张桌子，丰盛的开斋饭便像变魔术般出现在“朵斯提”们面前。“大家都渴了一天了，先来点豆粥和苹果，还有水。这‘自来红’和馅饼都是寺里厨房自己做的，别客气。”工作人员边端食物边招呼。

开斋后，我们随着陆陆续续打道回府的穆斯林群众走出礼拜寺院门，此时门前那座30多米长、青砖筒瓦的大影壁一角，有一幅“四无图”石雕映入眼帘：上顶祥云吉瑞，下枕如意平安，中部图案是树上悬钟，钟下摆棋，棋旁立炉，但空无一人。“这就是‘四无’：有棋无人下，有钟无人敲，如意无人佩，炉在无香烧。‘四无’是在教导穆斯林群众崇尚俭朴健康的生活方式，不要耽于享乐。”一位长髯当胸的乡老笑道。